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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装者】【楼诚日常】一个明楼做饭的故事或者事故

发~糖~就是~力量~(大概是)《永乐梅瓶与鸡丝面》那篇的风格,也会收进《当以歌》里。召唤基友 @浣熊Victoria 来收。

说明:错误都是我的,他们都不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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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以歌》目录 

一个明楼做饭的故事或者事故



“不该先倒油的吗?”明楼问。

锅盖之下正发生着一场漫长的爆炸,声如交火,也如爆竹,噼里啪啦着惊心动魄。明楼压住锅盖的把手,如临大敌的模样,像那巨响之中有异变随时要挣脱而出。

“没错是没错……”阿诚捂着额头,气若游丝地说,“可是锅里有水啊,大哥。”


阿诚的右边小腿上挨了一颗子弹。

说是一颗子弹,其实也不确然,应当是一颗子弹出了膛,打在墙面或者地面,生生改了路径,反跳到他小腿上。正是攀附上这一点幸运,阿诚的腿还好端端是阿诚的腿,没有可怕的肿胀和撕裂,没有炸出血肉破碎的花来,只安安静静流着血。

外面的风声不算太紧。早先他们在贝尔维尔区行动,打探亚裔聚居处附近一个据传是日本人的情报点,却未料及遇到日驻势力与意大利帮派的冲突。他们藏在一家夜里被撬了锁的杂货店里,明楼静听外面混乱的冲突声,分析是西西里那边拦下一桩日本从东南亚贩售大批原木的生意,阿诚听他讲着,顺手拉过柜台上的电话来,报了个警。过了四十分钟,警笛响彻乱夜,明楼以为闹剧到此为止,两人本要悄无声息地溜回去,不想流弹来得突然,阿诚猝不及防被拉下了水。

日本人被追打了一阵,明面暗面都蛰伏下去,明楼与明诚两人早被归进那群满城乱躲的黑头发黑眼睛的行列里,正好在拉丁区静静看着右岸北边的人仰马翻。

乱事态不用去亲赴,疼痛却总是避免不了的。疼痛当先带来不便,束缚了阿诚的手脚,把他绑在公寓的床上,与床单和枕褥白头偕老,与明媚如光的巴黎隔着三层楼梯和一个楼道的距离。

阿诚与明楼之间没有距离。

明楼担心他的伤口感染,从早到晚长久地陪着他。阿诚新伤的夜里,公寓中器械不完备,明楼请了一个外科医生给阿诚做清创。医生听说不需要取子弹,居然就此没有带吗啡。疼痛让阿诚整张脸都皱在一起。明楼坐在他旁边,不便去拉他的手,就故意做出一副耷拉脸的模样,像只在河里摸丢了鱼还被撩上一脸冰水的大熊。

阿诚见不得他这样的神态,一笑,腿跟着移动。寡言的医生在床尾毫不留情地一扯绷带,阿诚疼得没叫出声,却差点咬破自己的舌头。

等到医生走了,阿诚问明楼:“不是法国人吧?”

“德国来的。”

“是这样说——法国人哪里有肯在夜里来的。”

明楼一边把医生抄下的诊所电话粘在壁炉前,一边笑阿诚,说:“那是个犹太人。”他给阿诚倒一杯水,阿诚苦兮兮地伸舌头出来,明楼叹说“怪我”,阿诚眼睛一瞪:“当然怪你。”

后来几天,阿诚发现,要怪明楼的事情还有很多。

磺胺类药物阻止了伤口恶化,他幸运地没有发烧,而明楼缝线的技术实则很好。当感染已经不是首当其冲的麻烦事,疼痛也逐渐占不住地位,吃饭就变成了一件麻烦事。

早餐总是阿诚最幸福的时刻,明楼会把咖啡和面包都送到床上去。细究起来,牛奶可以煮,咖啡可以煮,明楼会用一种很英俊的手法把两样液体同时混合,而面包总是可以去买的。再向下细究,面包可以买,食材原料也可以买,法国厨娘大抵是不能买的。在这个以恋食而好食为艺术的国家,要买一份吃食不难,要买一份让人幸福的吃食却很难。公寓里两人中唯会做饭的那个现在变成行动不便的伤号,总在晨间醒来,用未受伤的那条腿去踢明楼的小腿,带一点久睡的鼻音,讲他不要再吃明楼日复一日从隔街餐馆里端回来的东西。

他连踢了明楼三个早上,明楼缴械:“那你想吃什么?”做大哥的那个看见阿诚的眼睛一下子亮起来,突然预感不对,赶快加上一句:“没有蟹壳黄也没有秃黄油,想吃小馄饨和糖粥的话,你还是高抬贵手?”

阿诚舔嘴唇,钻在明楼暖了一晚的颈窝里。明楼听见他嗡嗡地说:“糖醋小排……油爆虾。”

明楼搂一搂他:“你教我做。”

阿诚的眼睛过于兴奋地眨着:“我信大哥。”

想要做饭,总是要先买食材的。明楼仍存了一份警戒和担忧,阿诚把那藏在床头柜子里的手枪拿出来给他看,又在自己的手里转了一回。明楼换上外套,临出门,又听到阿诚在卧室那边喊:“不要买白芝麻!”

明楼当真没有想明白为什么不买白芝麻。

他离开了两个小时,再回家来,把买到的东西放到厨房,再努力地把阿诚也弄到厨房去。阿诚坐在餐桌边,检视明楼买回来的东西,明楼给他指纸盒上印着的火漆章:“早上用飞机从布列塔尼运到巴黎的,一直冰着,盒子还是冷的。”

阿诚拆他带回来的第一个包裹,拆开了,一脸哭笑不得。明楼探过头来与他同看,再看一眼他的表情,听起来毫无愧疚地问:“côte,不是吗?”

阿诚顺手把桌上的一把甜品刀塞给明楼,指一指整块的猪肋排:“是要切开的呀,大哥。”

明楼沉默了一阵,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阿诚还不饶他,又说:“不然用面包刀,黄油刀也好?”

明楼想瞪他一眼,但赶快把第二个包裹塞给了阿诚。阿诚见他买的是海虾,知道是条件所限,不算吃惊。他给虾剪钳剪须,指挥明楼好不容易将肋排毛糙地卸成了几条,他们刀具不全,不能剁骨,明楼自己当先说:“一条和一块,不算大区别。”

阿诚见他是即兴发挥那睁着眼睛说瞎话的能力,只让明楼去洗处理好的虾子,说:“大哥记得也要对大姐这样讲。”

明楼笑他:“我先罚你不能上桌。”

“已经不能上桌了。”阿诚叹,“看这糖醋小排,简直无颜见江东父老。”

明楼强扭话题:“为什么不买白芝麻。”

“……因为撒上不好看。”

他们用酒和盐浸渍排骨,没有深碗,就用汤盘。肋排根根都是长长的一条,若想浸得完好透彻,一盘里放不下几根。许多只扁平的汤盘足足摆满了半张餐桌,阿诚看这阵势,又摇头失笑。他要明楼取鸡蛋,打破,除却蛋黄,留蛋清备用。两样菜都需下油炸过,明楼取了平锅出来,洗净,搁到灶上,再倒油。

然后这锅就炸了。

明楼眼疾手快,当先把锅盖狠狠丢上去。他压住锅盖,阿诚一脸呆滞地看他,听锅里的油星迸撞得越来越响,终于开口:“关火啊,大哥。”

明楼救火似的把灶火熄灭了。他们两个互相对望着,明楼的手臂上所幸只被烫了一个红点,自己揉了揉,像是没事。

阿诚认清了:明楼在厨房里不是缺少技巧,而是缺少常识。

明楼重新刷了锅子,阿诚心惊胆战地看他开煤气,看他把锅在灶上烧得干燥了,然后端下来,举给阿诚看锅底。

阿诚盯了一阵锅底,又盯了一阵明楼:“要不然……大哥,还是我来吧。”

“那我是多给你叠一把椅子,还是把灶台给你拆来?”

阿诚扶住桌沿,默默地站了起来。他的右腿不敢加力,人也不能久站,明楼携他过去,他把后背交给了明楼。

阿诚试过油温,又找来一把木柄的长餐叉来拨弄滑下锅的虾子,而明楼在后面撑住阿诚。他们站得非常近,几乎没有缝隙,明楼的手臂圈过阿诚的腰际,把人的背脊牢牢贴在自己的胸腹之间。他的亲吻也非常缓慢地滑落下去,在几近诱人的食物香气中,他的嘴唇贴在阿诚的后颈,然后是颈窝。

 

阿诚永远记得那一天:他在一只本就不适合炸炒东西的平锅里,炸了一盘虾,十根肋排,还有一把失手落进去的餐叉。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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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到明楼没常识的时候,字数统计正好是2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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