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antheo

Empty your heart of its mortal dream.

【DC/JayDick】A Real-life Fantasy 现实梦景 02

cp:Jason Todd/Dick Grayson

说明:错误都是我的,他们都不是我的。

借梗《Jason Bourne: Identity(谍影重重I)》的失忆桥段,义警设定保存总体来说还是失忆蹭车睡司机的故事,原作电影并不是看文必备,我想写桶影重重很久了

01



02


三个周前,杰森在一辆缓慢行驶的货车的后座上醒来。

那感觉说不上好或是不好——他躺着,几乎是蜷缩着,身下是簌簌作响的旧报纸,身上盖着充满刺鼻樟脑味的旧外套。他随车子摇摇晃晃地前进,颠簸于路面几乎每一颗石子;酸胀的眼睛勉强适应了车内的光线后,他看清了车顶斑驳的刮痕。

“他醒了。”一个来自前座的声音说。

只在那一瞬,有什么东西在杰森的脑中轰然运转了起来,像是他的头猛然挣出了冰水,黑夜中擦出了第一颗火星。他的手在旧外套下摩擦出几不可闻的响声,手掌下意识贴上大腿一侧,然后他愣住了,任凭血肉的热度透过裤子,扑在他的掌心。

他本该拿到些什么。他本该做些什么。

然而他不知道。一切不知从何论起。来去的念头如来去的风声在他的脑中穿行,他在一个黑暗的梦里睁了眼,世界只有茫然的惨白一片。

“你醒了?”

有人转身跪在卡车前坐上,用手扒着座椅,探出头来看他。一张年轻的面孔占据了杰森的视线,稻草黄发色的年轻人举着一只看起来几乎与卡车同龄的保温壶。

“咖啡?”

三分钟后,这辆载运木材的小货车摇摇晃晃地停在了荒草漫生的公路边。前座名叫托马斯的年轻人拥着自己的外套,拉开车门挤进了后座。一分钟后,托马斯的父亲,同样名为托马斯的司机重新发动了车子,小托马斯抱着保温壶,杰森托着保温壶的壶盖,从那里啜饮粗糙而滚烫的黑咖啡。

“那车祸可真糟糕,”小托马斯舔着自己干燥的嘴唇,“不过你看起来还不错。”

杰森愣了一下。“抱歉,”他说,目光对上托马斯浅色的眼睛,“你说什么?”

其后的五分钟里,小托马斯的大呼小叫中,杰森终于模糊地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意识,而非回忆。托马斯父子在公路边捡到了他,他昏迷在地,脸孔向下,身上只穿着一套机车服似的东西,整个人处在即将失温的状态;那一路段方才下过雪,托马斯父子叫不醒他,老托马斯沿着公路边雪中的拖拽痕迹一路找寻,找到了树林中一辆损毁的汽车,带有毁灭般的燃烧痕迹。

小托马斯把一切说得笃定,老托马斯为他补充细节,但他们的所有词句都没能在杰森脑中招来哪怕一丝记忆。

“所以,你们把我带上了车,因为把我扔在那里我就会冻死,并且我身上没有证件,没有手机,甚至没一个口袋?”

杰森用自己的话换得了一阵沉默,然后小托马斯激动起来。

“如果你不相信,我们可以开回去——我们可以开回去,对吧,爸爸?”

老托马斯用单手做了个摊手的动作,因为他的另一只手仍需扶着方向盘。“我们还有一些时间。”他用他嘶哑的嗓音说,“如果你坚持的话。”

杰森的嘴唇动了动。他张开了嘴巴,但他没能说出话。老托马斯减慢了车速,咖啡在他的胃里散发温暖,他回忆,然后遇到记忆的荒芜。

最终,他说:“我们在哪儿?”

下一刻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已经讲了近二十分钟的德语。

 

托马斯父子把杰森放在了格吕诺,那是他们遇到的第一个镇子,三个小时后杰森从只有一间办公室、放着一小堆折叠纸页和一个投硬币的木盒子的游客中心得到一份旅游宣传册,然后意识到这座市镇上只有一千个人。这里向西不到十公里就能到普伦茨劳,一个有火车站的城市,而向东不到四十公里就能穿过波兰的边境线。

“欧洲就是这么小。”有个声音在他的脑子里抱怨,他找不到它的来源。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哪国人,好在他的德语说得算是很好。

那日里他先给自己找到了一个酒吧,虽然他没有证件,但毕竟看起来不像是还没吹过16岁蜡烛的模样,于是他花了一个下午,说服了酒保让他做点洗洗刷刷的活计,给自己挣了十欧元,还有几杯啤酒。晚上他做好了露宿街头的准备,他身上的衣服——只有他的外套像件正常的夹克,其他的部分,他很难说那种布料是“衣服”——过于贴身,保暖不足,他意图找到一个年龄在五十岁以上的公寓楼凑合一夜,那里的走廊有些不被上锁的机会,

那一夜他有幸没被冻死,这就代表那一夜过去了。第二天酒保不愿意再给他活做,但杰森想他一定是拼光了他的运气值,才能转头就遇到一个谷仓失修的老妇人。杰森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修修补补的专业选手,但他确实把那个谷仓修得不错,因此他换得了在老妇人家里住上几天的待遇,并为她在远郊的农场出点力气。他甚至能穿一些她远在捷克的儿子的旧衣服,便不用穿着那些漆黑、光滑而紧绷如同表演服的东西到处走来走去。

第一个周的周末,当杰森和最初那家酒吧里的所有酒保都混到面熟,他在夜里请市镇上的红头发女孩喝了酒,然后他们在酒吧二楼的一间空屋子里亲吻和纠缠,杰森急于索取,女孩在他的耳朵边咯咯发笑。第二日他们在冬晨的阳光中醒来,共享同一条毯子,女孩爬到他身上吻他,手指摸着他的脸颊,再顺势摸进他的头发里。

“这是怎么来的,亲爱的?”她摸着他额头上方藏在发际线里的某块头皮,皱着眉问他。

“什么?”他还陷在一周以来难得的困意里,不想理会女孩的好奇。

女孩的指尖扒开了他的发丝,他带着些烦躁,沿着发际线一路追寻,然后他摸到一条长长的伤疤。

彼时尚记不起自己姓甚名谁的杰森猛然清醒过来。

那个上午他就坐在那间空房间里,摸着自己头顶鲜明的疤痕发愣。这一周里他都对自己头发的长度颇为不满,有时额顶的发丝会在他仰头敲动钉子时落进他的眼睛里,但现在他意识到他没办法去一街之隔的三流理发店,把头发干脆剃到只余发根的长度——那会正儿八经地暴露他发际线里那堆旧伤痕,让他的脑袋看上去就像个愚蠢之极的罐头,曾被某个糟糕透顶的人试着撬开过一回。

那一日的下午,他的手臂开始疼痛。他的大臂内侧起了红肿,看上去像是干活的时候戳进了一根木刺,但他用手指在创口上找寻,一直没能找到异物的痕迹。他的手臂疼了很多天,终于在某一日,那块红肿开始严重化脓。他因疼痛而经夜难眠后终于决定去诊所求助,市镇上唯一的全科医生是个上了年纪的女性,看起来严厉、高贵又善解人意,让杰森莫名其妙觉得熟悉。

全科医生从他手臂里取出了一块细长的金属。那显然不是他在修谷仓的时候弄进去的东西。

于是他又多得了一个难眠的晚上,就着谷仓里老式电灯和火光,对着那块金属发愣。午夜之后谷仓的女主人披着毯子出现在门口,“我看到你仍然亮着灯,男孩,”她这样说,“我怕你出了什么事。”

她的担心是多余的。杰森修好她的谷仓后,她曾邀请他住进自己的小房子里,但杰森拒绝了她。

“我很好,夫人,”他说,并等待着老妇人的离开。然而,与此相反,女主人带着老年人独有的意兴冲冲,看上了他手里那根细短的金属管。她发出惊奇的声音:“啊,我真怀念这个。迷你版的?可爱。”

杰森用他能做到的最疑惑的表情看着她,他没说这东西是从他的血肉里挖出来的。

“你知道,在我还是老师的时候,当时这可是新玩意。有些学生就是喜欢这种东西,像是猫一样。”她把那段只有一个指节长的、不足小指粗的金属放在手指间,来回摇晃着,“你只要这样给它充电,摇上一阵,然后……看。”

她按住了金属管的一端,另一端指向地面。杰森不知道她预期看到什么,或许是一个光点,但在那几行投影出的字亮起来时,她显然愣住了。

杰森觉得头痛欲裂。

 

没有人能给他一个解释。

没有人知道他是谁,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他的手臂里有一段金属,没有人知道为什么这个形似迷你版激光演示器的东西能投射出一个地址,附带两行带有数字和字母拼合的文字。

他在镇上一个老式餐馆里用了一台几乎属于上世纪的公用电脑,查到那个地址是柏林的一家银行,于是他默认其余的文字跟一个银行账户有关。在一辆运输木材的小卡车上醒来的近两周之后,杰森终于知道自己下一步应该干什么。

他要去柏林。

事情进行得一向不怎么顺利。红发女孩开车送他去普伦茨劳,他身上的钱只够他坐最慢的列车,等到他摇摇晃晃地抵达柏林的时候,他觉得自己一辈子从没在轨道上耗过那么久。那家瑞士银行在选帝侯大街上,取出寄存的箱子几乎是最容易的事,打开它费了更久的时间,直到杰森发现它需要进行掌纹验证。

至于箱子里的东西——一万欧元的现金,德意志银行和德国商业银行的卡片,配有地址的钥匙,极多的护照和枪——杰森发现自己居然坦然处之。

他翻开那本美国的护照,那是放在最上方也是最旧的一本。照片上的人无疑是他,但看起来更年轻,头发更短,他叫杰森·托德,护照签发地是“哥谭”。

他把他需要的东西扫进他从格吕诺背来的背包,他留下了一把枪,烧了大多数护照,然后把整个箱子扔进了施普雷河。其后的日子他在城中游荡,他那些德国的账户里有令人吃惊的美金存款,有一次他用配有柏林本地地址的钥匙打开了一间冷若冰窖的老仓库,那里面没有任何他需要的东西,但他离开那间仓库的时候,半个街区之外,有个年轻的男人被他房东的儿子揍进了路边的积雪里。

“要么补全租金,迪克,要么给我滚蛋。”打人的那个这样说,被打的那个狼狈地从雪里爬了起来,躲进了他的那辆老车里。

然后柏林过起了圣诞节。

 

杰森·托德猛地醒来。

视线很暗,空气很凉,他在半秒钟后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处——一个加油站的24小时餐厅,他们是雪夜唯一的客人,理查德·格雷森正在餐桌对面饶有兴趣地看着他,手边有半杯不再冒出热气的咖啡。

杰森勉力坐直身子。他正耳鸣得凶残至极,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冻住了,膝盖以下全数冰凉,危机感疯狂地蹦跳在他的脊背上。如果迪克没有在那时开口,他几乎就要跳过桌子,掐住并拧断对方的喉咙。

迪克说:“你说你会醒着到巴黎。”他看起来丝毫未被杰森不善的眼神所影响。

杰森从鼻尖哼出一口气,没有回答。他活动着脚腕,拉开自己的背包查看,钱、钥匙和枪还都在,迪克在桌子另一侧举起双手:“我什么都没做。我只是一边等你,一边喝了杯咖啡。”他露出一个在室内过于闪亮的笑容。

“你送我去巴黎,我会给你钱,”杰森说,“但你选择欺骗,我会杀了你。”

迪克的双手仍举着:“我选我的学费和租金。”

“你最好这样。”杰森喃喃着说。他喝下自己那杯满满的、冰凉的咖啡,把现金压在空杯子下,提着迪克给他的外套站起身来,然后迪克意识到他是要离开。小餐馆里的温度冷得让人不快,但当杰森推门出去,才意识到雪中的后半夜究竟有多么寒冷。他在这份寒冷里默默地站了一瞬,而迪克则小跑着去找他的车,那引擎盖和车顶已经积了一层厚厚的雪,迪克不得不掏出了地铁卡来刮开挡风玻璃上的冰。

近乎十五分钟后他们重新驶上公路,车里冷得就像冰窖,老旧的空调系统偶尔发出咳嗽似的响声,杰森的牙齿被迫为那寒冷而发抖,而迪克把车开得格外慢,像是油门冻住了一般。他们缓慢地驶上一条山间的道路,两侧漆黑无光,杰森终于想起他口袋里还有一包烟,于是他快乐地吸上一支,贪恋着口腔里那点温暖的烟气,收获迪克抱怨的瞪视。

“专心开你的车,格雷森,”杰森咬着烟头,含糊不清地说,“否则你总得把我们带到悬崖下去。”

“这条路非常滑,杰森,”迪克一字一顿地申辩道,“我正努力抗争着不让它把我们带到悬崖下去。”

杰森依旧发出一声冷哼。烟头的一点火光照亮了他鼻尖前的那部分空间,迪克从驾驶座上去看那块光亮,突然间便愣住了——后视镜中有一辆车灯雪亮的车,正飞速向他们追来。

迪克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杰森在其后一秒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转头去看,手指间仍抓着他的背包。那辆车咆哮着接近了他们,迪克猛打方向盘,但于事无补。突如其来的撞击推挤在老式的大众车一侧,车辆在路面的冰上滑出一条弧线,接着挨了第二下撞击。

这一次,他们冲破护栏,载向陡坡下绵延不尽的积雪松林之中。


to be continued


*这篇文算是一个想要好好写的长篇,和很多基友认真地讨论过剧情和一些人物关系,但一直没时间仔细地构思和完成。发了这一章是因为为前一半几个月前就写好了,一直躺在我的硬盘里,这一章发完的话下一次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更这篇啦,应该是我先填完一个别的坑的时候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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