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antheo

Empty your heart of its mortal dream.

Heard your King is a girl?

原作:《亚瑟王·斗兽争霸》(King Arthur: Legend of the Sword)

配对:性转!亚瑟/女巫 Female!Arthur/the Mage

说明:

  • 起因是大家都在转的那个“不尊重史实!亚瑟居然不是女的!”的影评

  • 但与Fate系列任何作品【都没有关系】,原作请见第一条。

  • 错误都是我的,他们哪一个都不是我的(这真是人生最难过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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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听说亚瑟是个女的?

“谁说的?”亚瑟问。

“说的谁?”拜克莱克问。

“谁说谁?”湿棍子问。

“净瞎说!”男孩布鲁用他变声期的哑嗓子叫了起来,吸引了全部的目光。他笃定地举起一只手,昭示自己所言非虚:“我绝对,绝对没有在老爸要揍我的时候钻过她的裙子。”

湿棍子弯了弯嘴角,拜克莱克捂住了脸,亚瑟“咣当”把两条腿叠在了桌子上。

“小子,”她呲牙道,“你完了。”



02


让我们从开始说起——最开始,最初的故事。

“我叫亚瑟,在伦底纽姆一座桥上的妓院里长大,说完了。”

“你不可能叫亚瑟,至少不是全名,你父亲肯定会给你个更好的名字。”贝德维尔说。

“那你倒是告诉我你打算叫我什么,鉴于你肯定不是我爸,贝德维尔老大,嗯……贝德维尔大人?”

“爵士?”拜克莱克提议。

“殿下?”湿棍子耸了耸肩。

一时间没有人回答。

“得了,”亚瑟撇撇嘴唇,“他们也不知道我叫什么。”

“那些事都发生得太早了,沃蒂根烧了所有的王室身份证明。”比尔申辩道,“我记得你是按照你母亲的名字命名的,她叫伊格莱因。”

“你最好用你拉弓的手指保证一下。”亚瑟说。

比尔没有说话。

“那就这么定了,我叫亚瑟,别人也叫我亚瑟,我在伦底纽姆一座桥上的妓院里长大。”

“那不是个女性的名字。”贝德维尔做着最后的挣扎。

“哦,贵族老爷,你得明白你不能在妓院里养大一个女孩,那是规矩,她一不留神就会出什么事。”亚瑟说。

“可难了。”拜克莱克摇摇头。

“你懂的。”湿棍子打了个手势。

“好吧,好吧。”比尔举起双手,然后没人说话,直到他再次开口——

“你们有谁想解释一下钻裙子的事吗?”



03


“重要的不是你能做什么,”贝德维尔对她说,“重要的你能用它能做什么。”

那把剑先于回答戳到了她的鼻子底下,她不想去接。她还记得握剑的感觉,像在某个无人的深夜猛然惊醒,颅脑里还淤着上次街头斗殴的血。


她不知道答案。

她在与伦底纽姆下水道一样难闻的地牢里醒来,沃蒂根正把王冠放在膝盖上。她从不记得他的脸,他听起来和她所有熟知的人都不一样。

然后金币落到她脸前,落到像是几十年未经洗刷的石头地面上。

“你很快就是一个传奇了。”国王说,遗憾抑或轻描淡写。

曾经有些人挨了打才肯让出一些财富,但现在没人去管地上落着的金子,于是她捡起一枚搁在自己的眼睛上,然后又捡起另一枚搁上另一只。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的生活里有一个黑洞,一道悬崖,一个裂隙。她走在路上,她踏过船板,她穿过林木,但她永远都在坠落,像是她跳下一座高塔,她沉进无人的海洋,她落入黑暗之中。

她只是没有意识到那都是真的,直到沃蒂根打算拿走她的脑袋。

她甚至不觉得那只飞来的鹰是真的,因为它有双过于近人的眼睛。



04


“有人能说一说我们要去哪儿吗?”

没人回答。亚瑟撩开腿在马鞍上转了身,女巫在后面那匹马上看着她,面色不善,眼下青黑深重,仿佛足有一百个晚上没能睡着。

“你在看什么?”她问女巫,带着一副不以为然的饶有兴趣,她知道姑娘们总是喜欢她的,“你倾心于我就像我倾心于你吗?”

女巫当然没有回答,倒是马匹倾了身体,把她掀了下去。



05


后来她的梦里多了点东西,她睁开眼睛时看到掌心的疤痕,提醒着她似乎曾握紧过什么东西,然后又尽数失去。

她仍然不喜欢那把剑,在自童年就轮番重复的一夜噩梦后,没有自童年就萦绕在她身边的那些姑娘,这把剑还不如昨夜的咸鱼帮得上忙。

“把剑捡起来。”女巫说。

她把晨间的溪水拍在自己脸上,试图将自己自颓败中挽救:“你怎么不捡起来?”

她站在溪里,女巫站在后面的桥上,那目光几乎能把她的背脊戳直,但她坚持住了,于是女巫先放弃了她,转而去看天上的云。

“你要下来吗?”亚瑟“哗啦啦”地踢动着溪水,剑还被她插在河床上,波光在剑脊上晃得锋利,“这是上游,上游永远很干净。在伦底纽姆就是这样,你在上游洗脸,下游就得用的你洗脸水;你在上游洗衣服,下游就得用的你的洗衣水;你在上游撒尿……”

然而女巫已经走远了。



06


“你应该害怕。”那是女巫最先几个还算好声好气的句子之一。

“不要想我。”亚瑟说。

后来她意识到自己真的应该害怕,对于黑暗之地,还有随后那些乱七八糟的伤口,以及不可名状的瘀伤。她的眼睛一直没能消肿,她觉得自己就要瞎了,不断的高烧和呕吐也没能让她好过。有一天她梦到女巫和贝德维尔商量要不要卸掉她那条伤得很惨的腿,随后她醒来,意识到那只是罂粟花带来的幻觉。

但女巫确实在。一双手从亚瑟的湿发中穿过,凉水缓慢地浇过她的额头,然后同样冰凉的手指擦过她的耳廓。

亚瑟对自己的头发谈不上喜欢。在那些街上的男孩开始蓄胡子之前,她宁可把短发剃到头皮,后来露西好声好气地教她怎么弄出一条发辫,后来她看到刀锋从露西的左耳根割到右耳根。

“你愿意分享一个吻吗?”她轻声问,随即感觉到女巫动作的停顿。女巫在凑近,仿佛想要确定她是否仍半沉在梦和幻象中,于是她重新说了一遍:“你愿意分享一个吻吗?”

一片干燥的布帛覆上她的眉心,顺着颅骨的弧度滑下去,了无声息。女巫解开她腕上的绷带,把湿润粘稠的药泥涂满腐溃的伤口,直到她确定亚瑟重新睡去。

她一直都在,她总不回答。



07


她或许也曾回答,在伦底纽姆的时候。那不是女巫的城市,她更谨慎,更不安,但那意味着她不会拒绝亚瑟伸来的手。

亚瑟曾以为女巫永远带有草药,事实上她擦拭伤口的只是清水。按亚瑟的审美她算得上过于消瘦,那片肩胛骨窄而薄,像是维京人佩在胸口的亮铜片。亚瑟抚过那个伤口,匕首或者箭头,总之都不深,她习惯把这种伤痕留在皮肤上等待痊愈,但女巫的背脊像是藏在伦底纽姆某些遗迹深处的大理石,来自迷雾之外的某个地方,于是她花了些时间试图做到最好。

女巫没有露出疼痛的表情,在骚乱声响起时她不忘向亚瑟谈到那把剑。

“现在你不是个传说了,”她说,“人们将为你的名字而战。”

“我不愿承担那些。”亚瑟说。

那片贴住伤口的亚麻布还留在原来的地方,女巫保持着躬身的姿势没有动,许久才说:“你该休息了。”

她这是在赶人走,亚瑟知道,但房门是关着的。楼下七倒八歪的男人们想给姑娘们留点空间,湿棍子一直这么贴心,贴心到把亚瑟都算进了这个行列,于是亚瑟承蒙了好意,不打算起身。

然而女巫起身了。她把脱下的半幅裙子重新拉回肩上,那张写满了“你不走我就走”的脸孔与她们初见时如出一辙,直到她的指尖碰到房门时,她突然听到亚瑟在说话。

“我喜欢伦底纽姆,我喜欢在城市里奔跑,”亚瑟说,“跑得快什么都好说,你能逃掉挨打,逃掉追查,随便什么,每个在这里长大的孩子都知道。”

“但从前更多的时候我不知道我为什么在跑。我总觉得有什么在追我,在我背后,在我的过去。我只能往前,我不敢回头。我确实应该害怕,在我不再跑的时候。”

女巫折了回来。远在亚瑟有所意识之前,她的嘴唇掠过那金发乱糟糟的头顶,她的袖子蹭过亚瑟的鼻梁与额头。女巫闻起来像是洞穴前的冷泉,但她的袖口中藏着点暖烘烘的气味,像是青苔的余烬,某种亚瑟在很久前失落了的味道。



08


“亚瑟,”女巫的声音忽近忽远,“醒过来。”

于是她醒过来,颈侧的伤口犹如烙铁灼烧。她下意识伸手去碰,女巫拉住了她的小臂,然后更冰凉的指尖落在她的皮肤上。

“可能会留疤,”她听到女巫轻声说着,“你还看到幻象吗?”

一条驯顺的黑蛇正如水流般滑下女巫的肩膀,亚瑟向窗外望去,看到金色羽翼扫拂过卡美洛城堡的露台。她想起树上附着的精灵,黑甲士兵火光幢幢的双眼,一条冲破王座厅的巨蛇,还有沃蒂根飘燃余烬的斗篷。她的手在毯子下摸到肋上真正该有伤口的地方,那里的疼痛远不够让她清醒。

“没有,这个世界正常得很,”她应声道,“或许我们该出去走走。”

女巫没有拒绝,这是个好兆头,她甚至让亚瑟披上那条毯子,亚瑟怀疑是自己没有藏好发抖的背脊。她们沿王宫一路下行,月光比灯火要足,亚瑟看到角落中徘徊往复的阴影,银色的光晕聚在藤蔓的枝叶下,夜色中的远处有些湿亮赤红的眼睛,但女巫信步向前,她因此不觉困扰。

“我一直在想,你的蛇咬了我,所以我成了什么?”她问女巫,“毒液在我的身体里,我像是某种东西的一部分,就像你的蛇,大蛇和小蛇,你的鹰,你的渡鸦,你的精灵……”

“没有什么是我的,”女巫回身打断她,“那不是魔法运作的规律。我不拥有什么。”

亚瑟把她的剑插在了身前。这个时机很好,她的双手按住剑柄,女巫还没回过头去,于是她问:“那你觉得我怎么样?”

女巫张了张嘴,那几乎是下意识的动作,亚瑟却没能等到回答。她的世界突然倾覆下来,眼前所见犹如镜子碎裂——一条蜿蜒爬过栈桥的蛇,一支呼啸着撕裂空气的投枪,河水中的火焰与水藻般起伏的金发……

“亚瑟,”忽远忽近的声音又来了,“保持清醒,听我的声音。”

她第二次醒过来,剑还在地面的石缝间,女巫跪坐在地,亚瑟发现自己正伏在她的膝盖上喘息。

女巫说:“你不该骗我。”

亚瑟说:“你知道我在骗你的。”

女巫说:“但你仍不应该。”她的手轻轻抚过亚瑟汗湿的额头。

于是亚瑟撑起身来。她们终于凑得很近,在一方冰凉而无人问津的石头地面上,亚瑟重新问:“你愿意分享一个吻吗?”

女巫没有拒绝,但她看起来有所迟疑,有一瞬她的巩膜在灯火的余影下看起来像是琥珀色的,那是鹰的眼睛,而亚瑟觉得自己正被审视着。

“你知道,我其实挺不错的。”她迎着那目光面向女巫,听到对方为此轻轻抽了一口气,“做点什么,女巫,不然我们一会儿可能要向整个城堡的人解释为什么我们趴在地上。”

她的嘴唇缓慢凑近,最后一个字几乎落在女巫的鼻尖上。女巫就是在这时弥补了那一点余下的距离,她的手指出穿进亚瑟的金发里,她尝到亚瑟嘴唇上一点干燥的血味,被吻着的那个人在她的唇角上落下一点快乐的声音。

“你还好吗?”她低声问,手掌托着对方的面颊。亚瑟的绿眼睛自下而上去望她,然后那副被吻湿的嘴唇在女巫的掌心里落下另外一个吻。

“你知道,成功的诀窍就在于,你永远都要越界,但每次都只能越界一点点。”

亚瑟用她带伤的手指梳开女巫额边落下的一缕头发。

“所以,这一次,我能索求更多吗?”



09


“救命!”亚瑟叫道。

木制的门扇在她背后砰然合拢,女巫站在房间的地毯中间看着她,许久,问:“什么?”

这场景着实没有什么威胁性命的地方,无非是一个还没彻亮的清晨,昨夜尚未燃尽的火把仍留在架子上,新至的天光在地面拖开狭长而白亮的一笔,终末的亮度落在女巫赤裸的背脊上,女巫觉得自己是那个比较适合喊“救命”的人。

“今天来了几个……客人,朋友,随便什么,”亚瑟抵在门板上喘气,“他们试图把我塞进卡蒂雅的一条裙子里。”

“‘他们’?”

“所有邪恶的爵士们。”

女巫皱了一阵眉,似乎在尝试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我记得你比沃蒂根的女儿高一些。”最终她这样说。

“别这么残忍,女巫,”亚瑟叹息道,“你可能是我最后的希望了。”

女巫没有回答。她缓慢地着手扫开桌面上散落着的一些干枯叶子,回过头时亚瑟仍盯着她。

“你没有别的地方可以看了吗?”她问,但没有试图遮掩自己只穿着一条衬裙的事实。

“你向别处看了,我们都向别处看了,”亚瑟缓慢地说,“但这就是王者和普通人的区别。”*

她踩过冰凉的石砖和柔软的地毯,前去用手臂环过女巫的腰背,金色的发辫垂落到女巫胸前。她的嘴唇蹭过女巫肩头的皮肤,她说:“帮个忙,救救我。”

女巫的房间确实是个获救的好地方,至少天生的国王没有被任何人拎出去,她在醒来时当先看到了女巫的眼睛。

“所以你也学会不要看向别处了?”她轻声问。

女巫的一条手臂搁在她的胸口,另一只手的手指抚过她右边的额角:“这个疤是怎么来的?”

“伦底纽姆的某个台阶,我忘了。”

“这个呢?”手指滑到她那条纵贯了颈侧的伤口。

“法兰克人。”被抚摸的感觉让她哼笑,“怎么,你也打算写本书吗?”

女巫在她的锁骨中间落下一个吻。

“我正试着记住你。”她说。



10


亚瑟在比城堡更高的山脊上俯瞰,塔楼上的旗帜正在飞扬,河湾里沉浮着一艘龙首船。

“让我给你讲个笑话,女巫,”亚瑟说,“‘你该怎么找维京人要钱?’”

她没有得到回答,没有人在她身边。一只鹰正停在她头顶的树枝之上,她看到一双近人的锐利眼睛。



END


*该句为电影原台词,I looked away, we all looked away……其实就是看向别处的意思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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