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antheo

Empty your heart of its mortal dream.

【宝钻/霍比特/LOTR】Fated to flame 将燃 07

Fated to flame 将燃

又名双刀流都是蛇精病,因为讲的就是一个双刀流如何带偏了一群双刀流的故事……

又名二梅真的不适合当人生导师。

【电影《The Hobbit》兼有宝钻与LOTR原著/电影相关。】

【全文原著向。无cp。请大王脑残粉+诺多黑/费家黑一定不要看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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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2] [03] [04] [05] [06]

本章bgm 词文无关我单纯靠调子来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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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亲爱的@来自中世界 耐心地帮我捋剧情,顺分镜,挑违和w

07

 

Maglor听见弓弦拉紧的吱嘎声响。他能从细微的时间差里听出二十一张弓,二十一支箭对准他的背心。

第二十二支箭离弦而出,刺破空气发出猛然割裂丝绸般的尖锐声响,斜插进他右脚靴子边松软潮湿的泥土中。有个声音干脆而冷冰冰地说,“你越过了林地国境。转过身,说明你的来意。”

这声音让Maglor感到熟悉,像一颗石子从记忆的山巅扔进往昔的山谷,一路撞出愈发空旷也愈发密集的回音来。就在这一句话里他陡然嗅到Himring宽阔厅堂里暖烘烘的炭火和粘稠的松节油气味,他嗅到雪和血在Neldoreth森林连片冷杉上冻出如金属的凉腥。他轻叹了一口气,胸腔里游走过一阵发疼的如释重负。“我只是无意路过。”他低声说,“ThranduilOropherion,mae govannen。”

穿着浓绿与浅褐色制服的二十个士兵没放下手中的弓箭,但如Maglor意料地面面相觑。他们的队长和王子站在正中,收弓还箭,缓缓拉下苔绿色的兜帽,金发散落肩背。

“您认识他。”有个战士说。

“给我们留点时间。”Thranduil回答,声音没什么起伏,“你们继续南线的巡防,我会跟上”

Maglor站在原地没有动。他仰头目送着一整个卫队攀越层叠的树木,消失在视线的尽头——下一刻,一支箭直直地向他射来,箭尖迎着光,如一颗逐渐放大的流星撞向他的眼瞳。本能迫使Maglor猛然闪避,箭矢擦着他的颧骨飞过,箭羽的尾风带飞了擦伤飙出的血线。

Thranduil的弓弦上压着第二支箭。

“这一支会射进你眉心里去,Kanafinwe Feanorian。”他冷冰冰地说,“只要还有Sindar精灵活着,这场战争就没结束。”

这一刻Maglor感到愤怒,明晃晃的、血淋淋的愤怒,如同压在面颊的刀刃和战士死斗中的吐息。他逆着箭尖的光芒把目光追回金发王子的脸上,看到复杂的怒意如铅色的火燃烧在Thranduil的眼睛里。这一刻Maglor站在两条时间道路的交汇,一条道路上往昔被更多的血火和尘埃淹没,一条道路上往昔正冲到他眼前,举着剑向他道久违。

“而我的誓言结束了。”Maglor说。有一滴血淌到嘴角,在他口腔里凿出一条冰冷血腥的通路。

Thranduil深吸了一口气,依旧张着他的弓;他一步步向前走,胸膛一点点剧烈地起伏起来。弓拉满了,箭仍在弦上,箭尖逐渐逼近Maglor的脸,在他的皮肤上隔空刺出一阵发疼发痒的危机感。Maglor垂下目光,看到那支箭在发抖。

“你们进军的时候我在Lindon,其后两个冬日消息才传来。”金发的王子低声说,喉咙里哽着冰霜和铁,咬字的力道让人发疼,“你们推倒Menegroth的大门,用亲族的鲜血玷污Melian的厅堂,让Thingol的继承人死在他的王座下。”

“我不否认,我不辩解。”Maglor缓声回应,“而你活着,这对我而言无疑是莫大的宽慰。”

这样的回答似乎格外刺痛了Thranduil,年轻王子的喉结滑动了一下,嘴唇微微颤抖。他的目光里有愤怒,有悲痛,有锈蚀的恨意,有激烈也有虚无。那不是Maglor见过最复杂的目光,但沉默和僵持中,陡然间,Maglor意识到他从未想过会在Thranduil的眼中读到这样的神情。

金发的王子把箭矢撤下了。他倒退了一步,手里仍握着弓,骨节用力到发青。

“我在梦里看到那样的景象,看到总也亮不了的夜和阴影幢幢的松木火把。我看到那样多的,比Himring的停尸间里还要多的尸体堆在廊柱下,旗帜泡在血里,血水从石阶上粘稠地淌进溪流,看到藤蔓上刻满剑痕,满地都是火红的箭羽。”

“你所见的就是我所见的,Thranduil。”Maglor轻声说。

“那是养育我的地方,Kanafinwe!”Thranduil压着嗓音嘶哑低吼起来,他的眼眶染上一层血色,“你未曾见过那国度的春日,未曾有谁在石径上、在藤叶阴影和溪流声中为你歌唱,死在那殿堂里的精灵先是我的亲族再是你的亲族!你所能忏悔的永远及不上我失去的!”

有一瞬,很短的一瞬,Maglor想起他埋葬在Menegroth的三个兄弟,然后想起更久远的、Himring的荒城,想起他毁弃燃烧的谷地要塞。那个裹挟着血火的誓言扑面而来又轰然而去,他走得远了,这个年轻的精灵却留在原地。

“曾经我敬仰你,Feanorian。”Thranduil突然低声说,声线足够冰冷嘲讽,又足够执拗,“在黑暗突然袭来的时刻,在直面黑暗的最前线,我见识过你战斗的样子,Doriath很少见这样的战士。你是足够好的领主,你的战士足够信任你。有一度那种向往甚至超越了对你声名的芥蒂,我曾想如果我要在传世的歌谣里留名,我能不能像你一样战斗。”

有一条金属铸的蛇从Maglor胸膛里游走过了,他的胸腔被牵扯得发疼,他胸臆间冰凉一片,他的心脏坠进黑洞里。陡然间他意识到那些早已发生过的誓言和战争,他手上染的血,对于那在Himring向Maedhros再要一柄剑以加入战斗的年轻精灵,对于那个无所畏惧而渴求燃烧的灵魂是致命的。Thranduil痛苦和憎恨的理由比他所想的更足够——这一刻他们猝不及防地相遇,金发的王子可能根本不需要他的痛苦和忏悔,Doriath与Himring的废墟都在水下光芒不能照亮的地带死寂着,Thranduil只是难以从这个空燃的命运玩笑里缓过气来。

最终Maglor只说,“你是个王子了。你应该做你的决定。”

“而我会的。”

只一瞬,箭矢再次被搭在弓弦,锋锐的箭尖指准了Maglor眉心。血红从Thranduil的眼眶褪下去,他的胸膛依旧起伏着,许久,从激烈到平复,仿佛克制着不把箭射出去已经用尽了力气。第二次袭来的僵持里他死咬着牙齿,声音从舌底挤出来,“Kanafinwe Feanorian,离开这里。”

“如你所愿,殿下。”

Noldor的王子沉默着折回他来时的方向,穿越密集、高大又沉默的山毛榉,如穿越无言肃立的士兵阵营。渐行渐远时他又停下脚步,他说,“你理应恨我,Thranduil。这没什么不对。”

一支箭陡然追上来,稳而狠地扎进他耳边的树干,带出一片木屑飞溅。“但我永远不会杀死你,Kanafinwe,因为我不是你。这样的恨意永远不会有意义。”持弓的金发王子在远处低声说,“我可怜你。”

Maglor对他行了个告别礼。

 

Thranduil知道自己在做梦,梦里所见都是他此生永不可再见的景象。他看见Himring高耸坚固的砂红色塔楼,军士长下达着布防命令跑过城墙,那命令是射杀爬上山岩的一切;转瞬他从马背上摔进Menegroth明媚温柔的春日,一只夜莺轻巧扑棱羽翅穿越层叠的枝桠,他以脸颊贴紧象牙色地面,疼痛地大口呼吸着他熟稔的空气,肩背上还落着战争的余温。

而后Thranduil听到歌声。那调子遥远模糊地传来了,落在耳朵里又是沉甸甸的真实。Thranduil不敢说它陌生或是熟悉,它停留在一个暧昧的界线上,像一个卡在舌尖的名字,一段半记半忘的往事。

Thranduil醒过来,梦消失了,歌声停了。他坐起来的时候听到满身金属撞击摩擦的声响,接着被背痛打击得一败涂地,这才意识到自己穿着全套的盔甲,甚至连手甲和胫甲都不曾卸掉,就坠入了睡眠的黑隙。

帐篷里唯一的光亮在帷幕之外,透过帷幕与地面的缝隙投射进长长的光路,色泽滚烫。Thranduil按住剑带上的两把剑,撩开帷幕的时候惊动了外面忠实的褐发精灵。Galion一边展平烛光下完成了一半的信,一边轻声叫“殿下”,接着他僵硬在那里,抬起头来,脸上出现某种痛苦而充满歉意的神情,仿佛有谁剪了他的舌头,他还受之有愧。

他改口道,“陛下。”

Thranduil点了点头,想在平和的神色里挤出个理解的浅笑,但失败了。这夜里所有人都疲倦得发慌,恍惚与失神都无可责备,好在他们的国界已经近了,夜里有霜结下。

“我听到歌声,不是欢快的曲调。”Silvan的新王说,“我们又失去了战士吗?”

Galion紧骤的眉毛因为讶异微微扬起,“没人歌唱,陛下。您做梦了么?”

Thranduil一手按在剑柄,一手扶在胸甲,低头暗自深吸了几口气。先前有一支半兽人的短箭几乎钉穿了他的肺,那伤口愈合得不慢,但总给他呼吸的牵拉里带出疼痛的感觉,这让他清醒了一些。

“……Thranduil陛下?”

“我出去看看。”他说,俯身移开压住帐篷门帘的宽木条,走进遍野清冷的星光。营地里星星点点的火光如同倦怠的眼睛,巡夜士兵节律整齐的脚步回响在远方,Thranduil缓步经行低低燃烧的营火,有些睡在火边的战士为此惊醒,他便蹲身按住他们的肩头,在他们低声行礼时示意他们继续休息。

这营地远没有最初那样大了,三分之二的战士永远留在了南方的土地,Thranduil没能走得足够久,便已走出了卫兵戍守的界线。中夜的时刻里星辉铺地,草野湿滑,他不由自主向远处的旷野和溪流走去,脑内全然是离开Dagorlad那夜的月色与风声。这样久了,他好像总也走不出那一夜,正如他身上来自Oropher的盔甲总给他艰难的重压感。

Thranduil单膝跪在冰凉清澈的溪流边,掬起一捧水拍到脸上。营地在他身后变成一团模糊的光晕。然而下一刻他拔剑了,他极为戒备地看着溪流对岸那个近乎湮没在夜色的身影,对方黑色发尾的银质装饰微微反射着光芒。

“Thranduil陛下。”有个声音说,用Sindarin,“向您致敬。”

一时间Thranduil脑内只有发疼的空白,不仅是为了这句话的内容。他觉得他该熟悉这个声音,就如他该熟悉梦里依稀徘徊的曲调,但它们都卡在记忆的节点上,熟悉感让他无措,陌生感让他焦躁。他提着剑踩过水流,而那身影走向更远处,保持着均匀的步调走进原野上浮游的轻雾。

Thranduil追着那身影,越走越快,甲靴在湿漉漉的泥土上踩出沉闷的声响。当他们的距离拉近到两臂时Thranduil举起了剑,单刃剑的剑尖精准地逼住来者的后心。来者停住了步子,微光里Thranduil辨出一袭旧斗篷,营地在远方化作一个飘摇的光点。

他突然想起来了,念头切进他的脑子里,直白迅捷得出乎意料。他没放下手里的剑,与之相反,他把力度加紧。

“我未曾想过会在这里遇见你,或者在这片土地的别处。”

“我也是,Thranduil。”Maglor平和地说,仿佛后心并未被任何致命的武器顶住,“我路过得太过巧合——看来我们都没能躲开Valar的旨意。”

一朵云静默地移开了,更明晰的月光轻柔地洒落在地面。在这光里Thranduil看出Maglor斗篷下有剑的形状——两把剑。那是战斗的装配。

“你从南方来——你也在黑门前作战。”Thranduil推断道,“你要去哪里?”

黑发的Noldor精灵没有回答。他向前跨了一步,避开Thranduil依旧平指的剑尖,然后半转身子,拉下兜帽,露出如雕刻般线条分明的侧颜,稳准地贴合进金发精灵记忆里的剪影。

Thranduil不由自主去回想他们上次相遇是在何时,这才惊觉期间的岁月几近跨越一整个纪元。他的时光记录在植物极具规律的凋荣之中,记忆潜游在日夜之下,彼方却有一个人类的帝国在大洋之上经历福佑加诸到自取诅咒,兴旺如昼又骤然消亡,Eregion珠宝雕饰的幽深殿堂如今空余废墟。

相同的邪恶去了又来,战争持续了十个太阳年,而他们拔营的第一日依旧仿若昨日,他的父亲从马上倾身要他靠近,他就微微踮脚,迎上那个落到额头的吻。

“我在你的眼睛里看到哀痛。”Maglor突然说。简短的句子产生了突兀的效果,Thranduil惊醒般急促地抽了一口气,抬起的目光几近尖锐。

“与你无关。”他说,持剑的手腕绷得笔直。

Maglor像是短促地笑了一下,唇边的情绪模糊而转瞬即逝。黑发的Noldor从脖颈里摘下什么,放在手心,反手拔出剑带上的匕首,倒握着在物件上刻划起来。他的身子转向月光更好的方向,肩头挡住了Thranduil的目光。

“我父亲战死的时候日月都未曾升起,星光下的Beleriand是你难以想象的辽远和苍莽。我与我的兄弟登上Ered Withrin最高的山峰,把他的剑插在那里,与Angband最高的塔楼遥遥对峙。其后我那应当戴上王冠、重整军队的长兄被Morgoth俘虏,生死不明,黑暗大敌在北方虎视眈眈,而我那五个谈不上乖顺和善解人意的弟弟也未曾带给我太多宽慰。”

他手里的动作很快,匕首轻巧地转着角度,但句子说得很慢,吐字轻得像Mithrim湖畔夜风里纷飞起的芦花。

“哪怕那时Valar的诅咒仍在耳边回响,在EredWithrin山坡上重复的誓言就如烙在手心那样新鲜,我仍会质疑战争,因为在短暂的一刻里你失去的远比得到的多。投身战争并不是你的错,对于战斗的憧憬也一样,但你被裹挟进战争里的心境永远不能帮你走完这条路,有些伤痛永远不会消褪,是不是永远把它刻在眼睛里则取决于你。”

Maglor把匕首归鞘,转身将手里的东西递向Thranduil,手臂与对方依旧平指的剑安静地平行起来,目光安静地对上Thranduil的。Thranduil看到一枚银色的吊坠牌,银质已经老旧了,在不够光亮的夜光里泛出铅灰。林地国境的新王把目光从吊坠牌转到Maglor脸上,他无端也无际的愤怒来得比他所想要来得迅猛而激烈,他的血液冲进颅内,一瞬就把耳膜撞得发疼。

在理智接管怒意之前他做了四件事——

他把剑用力摔在地上。

他扯过吊坠牌,用力摔在地上。

他把毫无防备的Kanafinwe Makalaure Feanorian,Noldor至高王系仅存的王子,用全力摔在了地上。

他卯足力气一拳打在对方侧脸上。

或许因为后脑撞击地面带来的眩晕,也或许为了别的,Maglor没有闪避,任凭Thranduil手甲包裹的拳头带着几近打碎他颧骨的力道击中他。他从喉咙里挤出一声闷哼,陷进无可避免的疼痛和眩晕里,缓慢而用力地抽了几口气,但当Thranduil第二拳打下来的时候,他抬手抵住了Thranduil的拳头。

Thranduil说,“够了,Kanafinwe。够了。你所说的我一句都不想听,一句都不需要。”

他们短暂地对峙,夜色沉默如铁。月光照进Maglor海灰色的眼睛里,他那略略涣散的目光逐渐凝聚起来。

“我知道你收养过Elrond,在你们毁了Sirion河口的一切之后。无论那是为了什么——怜悯,歉疚或者别的,不要把它再搬到我身上来。我一句都不想听,也一句都不需要。”

Thranduil直视进黑发Noldo的眼睛里,手甲紧碾着对方掌心。他不敢说他是不是刺痛了Maglor,他对黑发的Noldor王子会不会被他刺痛而抱有全然的怀疑,但下一刻,Maglor猛然用膝盖以搏斗的技法将Thranduil顶开,迫使金发的精灵在草丛里侧滚了一圈,以战斗准备的姿势矮身屈腿站稳。

那柄Thranduil扔下的剑被扔回他眼前,割裂空气发出沉重短促的丝绸声响。Thranduil一把接住剑柄,就如紧握一个忠诚友人的手臂。

“如果你是想打一架——”扔来了剑的黑发精灵陈述道,调子没有什么起伏,却比方才要冷硬。他拔出了自己的剑,狭长的金属在地面把明亮又冰凉折射投在地面,“你的战争还没有结束。”

Thranduil反手挥剑以应,剑锋纵切在对方横过的剑脊,撞出一声金属的哭泣。

 

Thranduil没想过自己是否会赢。

这不是训练场上的交锋,也不是同伴之间的打闹,他还穿着战甲,他确定自己的剑锋不需费力便能收割半兽人的头颅,就如他认得对方烙着八芒星的剑,知晓那上面曾染过他亲族的血。

他不知道胜算,他不为此制定策略,他只是挥剑,攻击,格挡,似乎手腕后烧着火焰,只要动作稍慢,血肉就会被灼烧。他心里有一团藏得又深又严的酸涩突然吸饱了水一般膨胀,进而活过来,伸展开锋利的触手恣意穿刺他的心脏,进而凿开隔膜和血肉游走进他的躯体。急促的喘息里他的胸膛又空又疼,不停歇的挥剑中他的手臂陡然酸痛起来,像是那些活生生的、凶狠的酸涩吞噬了他柔软的器官,吸空了他的骨头。

Maglor在这时调转剑锋打掉了他的左手剑,动作迅猛得让他猝不及防。这变故里他脑内有根拉紧到极限的弦陡然崩断,思维潮水倾涌如漫长的雪崩化作奔泻的流火。他再度举剑攻击时用了死斗的力气,Maglor为此不得不闪避他的剑锋,他便如计划那般绕到黑发精灵的后侧,抬起甲靴狠狠踹在了Maglor的膝盖窝。

黑发精灵的右腿直直跪下去,整个身子随之不可避免地倾倒。在足够的实战经验帮他拄剑站立之前,Thranduil扔下了自己的武器,借着盔甲的硬度和重量把Noldor的王子死死仰面按在了地上。

这夜里的第二次,他迫使Maglor的后脑与地面撞出一声足够令人发晕的闷响。他抢在一直未被曾松开的双剑做出反击前拔下了Maglor剑带上的匕首,尖刃紧逼到黑发精灵的下颌上。

然而蛀空他骨头的酸痛还在,手腕后的烧灼也还在,他无力却又不能退缩,他不能撤手,也不能下手。痛觉没扎进Maglor的眼睛里,反而固执扎在Thranduil的蓝虹膜上。

Maglor移开了目光。他看去的方向遥对着Thranduil的营地,戍夜的光芒在那里化作一颗色泽浓郁的星辰。他转头回来与Thranduil平静对视,黑发与草叶摩擦出轻微的簌簌声响。

“火燃烧的时候,光芒与灰烬都是烫的,都是明亮的。”他说,他叹息,“但当火烧尽了,你得选择是成为灰,还是成为光。”

陡然间Thranduil明白过来,他的这场战争结束了。他手指僵硬如死地松开匕首,任凭锋刃沿着Maglor肩部的线条滑落耳畔。他身子如不受力般向一侧歪倒,他的背挨到地面,他转过身,把脸贴在土地,感受到泥土如亡者的亲吻般潮湿冰凉。

在这夜里Maglor把事实抖净血火,摊开在他眼前,直白一如命运本身。他的父亲战死在战争的平原,他在日复一日夜复一夜中尝到苦涩的余烬而非胜利的喜悦,他正带着仅存三分之一的战士向北归去。

这一切他是他选的,他得来的,他燃烧然后燃尽的。他可以抗拒,但无从反驳。

他势必要做个选择。

 “你会成为一个令人尊敬的国王,Thranduil。”Maglor在离他很远的地方说,伴着草叶翻开的窸窣声,“你的家系使你高贵,你的经历使你果决,你的信念使你骄傲。你的子民会敬重你,会对你忠诚——我预见得到。”

Thranduil闭住双目,缓慢而深重地呼吸着,仿佛仅在确认呼吸的本能。泥土的腥凉填满他的鼻腔,他的手指用力扣紧地面,直到十个指节都疼得发慌。

许久,许久,他只低声说,“我宽恕你,KanafinweFeanorian。以国王的名义,我宽恕你。”

他没有得到回答。

 

Thranduil站起身来,静静环顾。薄雾散了,星穹浩瀚,寂静的原野上空无一人,远方跳跃的营火如同一只温柔注视的眼睛。

他的剑在离他不远的位置被交错着斜插进泥土。他走近,瞧见左手剑的剑格上挂着一枚吊坠牌,正随夜风轻微摇晃。他摘下这赠品,先看到它正面上纹路几近被磨平的八芒星。他微微皱眉,翻过吊坠牌,扬起的眉角又缓缓平和下去——

Maglor新刻的纹路凿开了旧银的灰暗,如静待的河道,吸引了星光涌入,汇聚,流淌在崭新而银亮的图纹里。

这纹章是他的山毛榉。

 

to be continu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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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碎碎念时间【。

这爆字数的一章写得异常艰难(和时间长),也算大概完整地交代了一下我这个偷电影设定又要扭成贴近原著风格的瑟大王的心理历程……(!?)

第一幕的时候单纯的心塞更多一些吧,第二幕就是二梅早已看穿了一切,把大王还纠结着的现实条理清楚地糊在了大王脸上,大王表示血烦QAQ

顺便卡一下本文题目,双刀流都是神经病,二梅不是精生好导师,以及,fated to flame,将燃。

【以及】因为写得时间很长,而且都是从中夜到后半夜【比如现在】我经常会有一些奇怪的脑洞

……比如这些王子/国王一旦用孤啦君啦寡人啦说话怎么办(……!?)

【瑟瑟第一次掀倒了二梅】

二梅:孤已经给你打一拳了。差不多够了你。

瑟瑟:不行,寡人还想打一拳。

【瑟瑟第二次掀倒了二梅】

二梅:给孤起来!这么个打法有没有救了!

瑟瑟:不行,寡人赢了你得算数。史官何在!记下来!

史官记:山毛榉树八年,王空手胜诺多王子双剑。市井有歌曰,将军笑弹弯弓,大王一怒熊扑

【简言之,别理我,我精分了。】

说本章bgm词文无关是骗你哒【。I'm a princess cut from marble, smoother than a storm.→用来脑补大王二梅最好用了【好好好我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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